在古典音乐领域，

青年音乐家们为这门经典艺术

(相关资料图)

不懈贡献自己的新鲜血液，

他们不断探索新的音乐风格，

推动新的作品创作，

展示新的舞台效果和新的音乐魅力，

展示当代青年音乐家的新形象，

发出当代中国新声音。

然而，万事开头难，

青年音乐家如何进入演出市场

是所有从业者需要思考的问题。

01

入场券

“入场”在艺术品拍卖中是专有术语 ：当新藏家在拍卖会上出价，便意味着新购买力量的“入场”。而“入场”的级别是不同的，保证金的数额意味着可竞买藏品的级别高低，意欲购藏高价格的藏品，便需要办理保证金更高的号牌。这与如今青年音乐家的生存状况颇为相似——入场券和门槛在不同层级的演出中是不同的，入场券基本可以等同为演出合约，而获得入场券的方式基本只有比赛。

关于音乐家是否该多参加比赛的讨论与争论一度众说纷纭，各种不同类型、级别比赛的含金量也常受质疑。而比赛如同高考一般，虽然不是最全面、科学的方式，但是以此作为衡量的标准是相对公允的。盲目追求比赛与排名，所反映的是当今时代音乐鉴别力下降、社会缺乏客观导向的现状。我以为，当今的青年音乐家应该积极且适度地参赛，具体而言，第一是实事求是，根据自己的能力报名比赛，既不要好高骛远，只冲刺大赛——如此会带来比赛焦虑症，也不要只为声誉与奖金“收割”小比赛，停步不前。最好将比赛作为积累经验与曲目的过程，这样才能在学习、比赛、表演中取得平衡。

2021年10月，青年钢琴家饶灏（右）在第十八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颁奖现场

有趣的是，能逃出生天，最大限度规避这种机制的行业是指挥。尽管越来越多的指挥比赛获奖者走入观众的视野，但其实国际、国内都有不少没有拿过什么大赛奖却将职业生涯发展得很好的指挥家。同时，许多拔得头筹的桂冠选手并没有展现出很好的后续发展。究其根本，可能是对指挥的综合能力要求最强，需要技术、音乐、经验和与人打交道的能力，而比赛时并不能考察到这具体的方方面面。因此，青年指挥家不妨从“打酱油”的小助理、名不见经传的小乐团干起，积累经验，稳步发展。一旦水平得到肯定，职业生涯自然会缓缓展开，国内国际都有很多这样的先例。

02

当头炮

“当头炮”又称“中炮”，象棋术语，是一种主动进攻的开局法。随着音乐艺术院校、专业的增多，国内表演空间日益呈现多元化的样态，加之疫情影响下大量中国音乐家归国加剧竞争，拿到入场券后，青年音乐家的“当头炮”必须打响。

2019年10月6日，钢琴家安天旭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演出

打响“当头炮”有三点尤为关键：其一是挑一套合适的曲目，这和听众、演奏家、乐器都有关，最适合的曲目应该囊括乐器特色、个人特色，并具有技巧性。体现乐器特色的作品一般不太偏门，能够让即使没有听过音乐会的受众也能爱上这件乐器，实际上也保证了演出的接受度。曲目有个人特色实际上是要有IP卖点：例如柴科夫斯基国际音乐大赛的获奖选手安天旭，回国就和多支乐团合作了此前比赛出现乌龙事件的《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肖赛归来的中国年轻选手饶灏在公演中，也多主打肖邦作品。毋庸置疑，比赛中最重要的一定是技巧性，这也是青年音乐家的竞争优势所在，我并不排斥年轻人演奏许多超技作品，技术的完美体现是演奏家辛勤练习的结晶，时间与积淀自然会让他们由技入艺。

有了合适的曲目，还要考虑接受的程度。过去曲艺讲究“北京学艺，天津练活，济南踢馆”，可见找好亮相的“码头”很重要。北京、上海作为亮相之处仍是有实力的青年艺术家的好选择。以北京为例，刚刚过去的两年涌现了不少青年新秀：2020年12月，北京中山公园音乐堂举办了12小时的“奔跑吧！贝多芬——2020贝多芬马拉松音乐会”，打头阵的小钢琴家杜沛达年仅九岁；青年钢琴家饶灏2021年12月三登国家大剧院的舞台，演出三部钢琴协奏曲。他的同龄人、青年大提琴家徐暄涵在北京与中芭交响乐团、国家大剧院管弦乐团合作演出了海顿《第二大提琴协奏曲》与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青年圆号演奏家曾韵，2021年作为独奏家、室内乐演奏家以及交响乐团的客座首席，在北京演出十余场。其中后三位青年音乐家2021年都持续活跃于国内外的演出、比赛舞台，徐暄涵获得卡萨尔斯比赛冠军，饶灏入围了当年的肖赛，曾韵更是在拿下柴可夫斯基大赛金奖之后参加了重要的慕尼黑ARD比赛。这三位青年音乐家归国正式演出的舞台皆在北京，可见这两年北京古典音乐市场对于青年音乐家有着很高的关注度、接受度。上海海派文化浓厚，听众也挑剔，一些专业性强的曲目不妨放在上海试炼，会得到比较中肯的反馈。

2021年3月4日，青年大提琴家徐暄涵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演出

在如今的信息化社会中，宣传无疑会起到重要的作用，能获得经纪公司与演出机构的大力推广十分关键。在此提一点建议：一些自身优秀的演奏家可以尝试找一些小经纪公司，大经纪公司必然代理繁多，不一定能将音乐家的演出事务事无巨细地安排妥帖，而一些小经纪公司往往因代理艺术家少而更为专注。像钢琴家阿格里奇等国际大师反而会找一些小经纪公司也是这个原因。没有诸多光环加持的艺术家还是应该多向大公司发展——如果你想踏入专业表演舞台的话。总之，自身葆有的光环、平台带来的宣传，二者必居其一。

03

放长线

“放长线”是股票术语：长线股票是一种选择股票投资的方式，一般投资的时间在三个月到几年之间。客观而言，疫情导致的艺术家内循环流动确实是对青年艺术家的利好信号，我们看到许多青年音乐家蓄势待发，也有许多青年音乐家组合发展。但商机一定要合理运用，对艺术生涯一定要有长远的规划，这是青年音乐家以及他们所属的经纪公司需要思考的。

其一，对于学业要有足够的重视。当今许多青年音乐家都获奖成名于求学期间，需要注意的是，经验可以慢慢积累，学习的时间却是年份有限的。的确，张爱玲说过“出名要趁早。”但也有许多当年比赛拔得头筹、暴得大名的青年演奏家，后来便销声匿迹了。所谓“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缺少扎实的学习会后劲不足。尽管发展状况因人而异，也足应引以为训。

2021年6月9日，青年圆号演奏家曾韵在国家大剧院音乐厅演绎莫扎特与马勒

其二，对于比赛与演出合约要有选择。关于比赛，前文已谈到许多，总之，如果疲于奔命、带有投机色彩地穿梭于各大比赛之间，久而久之便会对音乐麻木。对待演出，建议青年音乐家与经纪公司更要量力而行，注重演出的专业性与质量，不要只追求演出的数量。另外，过早进入一些名利场，受到各种诱惑，有时也是对音乐的消蚀。

其三，长线也意味着放眼国际。我并不完全认同“墙内开花墙外香”的观点，但也坚决反对“墙内自嗨”——一些中国青年音乐家的实力应该被世界看到，经过国际舞台的试炼，一定也会让他们的音乐更加成熟。“放长线，钓大鱼”，中国青年音乐家有时也需要沉潜。

搁笔于此，希望中国的青年音乐家能入场顺利，择善从之，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文：张听雨

摄：刘方、牛小北

编辑：文珊

美编：张琳琳

排版：甄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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